稳定币是货币还是金融资产？更像M0（流通中的现金）还是M2（广义货币）？如何构建稳定币的有效监管框架？

正如稳定币在跨境场景中勾勒出的“无国界”高效支付路径蓝图一样，在世界经济论坛第十六届新领军者年会（夏季达沃斯论坛）期间，稳定币发展与监管也成为与会嘉宾共同关注的热门话题。

从讨论背景来看，这一方面与全球经贸体系重塑预期的强化、各国稳定币立法的逐步完善等密不可分；另一方面，全球货币格局悄然生变，随着美元地位再遭质疑、主权货币替代讨论升温，稳定币的发展也引起空前关注。

但在国际通用的监管框架出台之前，稳定币引起广泛关注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在于其未来发展仍存诸多可能性。论坛期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副总裁李波在“保障经济增长驱动力”的主题讨论互动问答环节提到，稳定币的发展有机遇也有挑战，它有可能成为非常高效的支付手段和价值储存手段，但前提是使用适度以及如何进行有效监管。

他进一步指出，稳定币有效监管的核心问题在于明确属性：第一，要明确稳定币的属性是货币还是金融资产，两者对应的监管和法律要求有很大差异；第二，如果稳定币是货币的话，是M2还是M0，这也将对应包括反洗钱要求在内的不同监管规则。

但在属性界定上，来自全球不同国家的专家学者仍有较大分歧。面对这一监管难题，哥伦比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和政治学教授杰弗里·弗里登（Jeffry A. Frieden）在一场“全球货币变局”的专题讨论中表示，部分央行可能倾向于认为稳定币具备货币职能，但他认为“这不是货币”。“关键是（各国）央行怎么看。”他说。

康奈尔大学教授埃斯瓦尔·普拉萨德（Eswar Prasad）则认为，稳定币暴露了当今国际支付系统的低效性，并展示了如何用技术手段解决这些问题。然而，这种创新本质上在尝试某种存在根本缺陷的模式。在他看来，美国GENIUS法案试图提供的恰恰是稳定币发行方需要的合法性背书，这使其能够充当传统金融与去中心化金融的桥梁。

但近乎缺失的监管框架依然令人忧虑。“从本质看，如果将稳定币看作银行存款的替代品，二者都是支付工具，关键差异在于稳定币不支付任何利息，这使其难以被归类为证券类资产。稳定币通过资产抵押维持价值稳定，它不是银行存款的等价物，但可能削弱银行存款的作用。所以当稳定币这类第三方支付提供商兴起时，会引发一系列商业银行体系问题。”普拉萨德称。

他认为，稳定币更应被定义为货币而非金融资产，且M2属性强于M0，实质是法币的数字化形态，即通过国债类资产支撑，将实体货币转化为数字形式。

对于稳定币的未来监管路径，李波表示，包括美国以及欧洲和亚洲的部分经济体在内，全球都在尝试对稳定币进行适度监管，希望建立关于稳定币的有效法律和监管框架，IMF支持这些工作，并已经与金融稳定理事会和巴塞尔银行监管委员会等合作，共同出台了一些初步指引。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李波强调，达成全球共识任重道远，对于各国的不同尝试仍在观察和比较，以寻找一个最优方案。IMF支持相关的探讨，并尝试促成不同利益相关方合作以推进达成国际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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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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